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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0107

墨:

*三日鹤/九十九夜谈04

*天气太冷,想把本子搬到床上算了……正文应该明天醒来再补完,这篇文其实满短的,有望完结【。




前言 其四


少年写完这个关于武士的故事,他从头读起,惊觉武士所使用的那一振太刀竟如何想象也无法有一个轮廓,这也奇怪,男人的故事中未曾提起这太刀,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存在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沉,少年吃过一些饭食,他躺到御帐台中,卷着被褥,听庭院夜雨悄悄地落下。

他有些难眠,书卷还未被男人的故事填满,那个由语言与文字描述出来的色彩缤纷的世界就会由此对他关闭大门吗?

「那就看我心情吧,你是个有趣的人,说不定我们还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但人类的生命与我等相比,就如昙花一现,及时行乐更好。」

少年翻来覆去,念及故事中付丧神的一句话,一颗心又沉沉落去。

宅邸也许是察觉到少年混乱哀愁的心思,雨势变弱,微风轻轻抚过御帘,风铃的声音缓缓响起,水声与铃音演奏安眠的乐曲,催他入眠。

少年把那卷书抱在怀中,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是艳阳天,有很多人聚在那颗樱花树下,有人喊他的名字,朝他招手,少年走过去,一堆人簇拥着他,这是少年初次看到樱花树在白日里绽放的模样。

他分辨那些人的面庞,有些他认识,约莫是宅邸中游荡的影子原型。有些他不记得,每个人都在笑。少年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也在笑。

他们倒上美酒,互相邀酒。少年被樱花的香气与酒香熏得有些轻飘飘的,他话从口出,问道:「鹤……呢?」

原本欢快的聚会就这样被打断,众人看着他,慢慢地、全数化作青烟,嗤嗤笑着,围绕他身边。少年更加着急起来,大声喊那个名字。

「他呀。」

「他呀。」

「去了什么地方,不回来了吧?」

「毕竟是外面来的飞鸟哦。」

「是自由的。」

「留不住。」

「留不住他的呀。」

少年双手并用,挥开那些青烟,他奔跑起来,在宅邸的走廊上。那些轻笑的恶劣的声音像是缠上他的、盼着他出糗的玩笑声,永远伴随他。

「这里只有我们会喜欢你。」

「来和我们玩呀。」

「你也喜欢我们,留下吧。」

「留下吧。」

「走开!」少年用手一挥,衣袂飞起时穿透那些青烟,青烟照他所言,全数退去,畏在远处,但仍旧跟着他。

他朝宅邸正门跑,艳阳天已经成了他常见的阴天,水声想起来了,一场倾盆大雨浇在他身上,少年打了个颤,从梦中醒来。

御帐台的轻纱外有模糊的影子,都睁着一双双幽绿的眼睛,见他醒来后一哄而散。

少年没去管它们,他一手抱着书卷,翻开砚箱取出纸笔,披上一条绣着月纹与山海的羽织,伏身在屋檐的廊下,提笔誊抄。

他写得认真,书卷被摊开来放置在木质地板上,铺了老长的一块地方,他跪着,几乎要将头贴在纸上,笔下行云流水,渐渐地将梦中那些不安定的情绪抚平下来。

故事还未完结,男人是不会离开的。

少年这样想到,他动作变得慢下来,脸上也有微弱的笑意,那些故事像是璀璨的珠宝。他背脊微微弓起,虽说夜雨还在下着,明月却从云层中探出半个轮廓,风铃与流水声在响,一切变得有些朦胧的诗意。

他誊抄至中途,有人形的阴影罩在书卷上,他按捺着心中不断跳跃的悸动,面色如常,说道,「鹤,你来了。」

「哎,被你发现了吗,还以为能吓到你。」男人的语气有些失落,他往前走几步,白色的足袋踩到一叠纸张,便问,「这是……?」

「是我的书。」少年爬起来把男人牵引到一旁空旷的地方,让他坐好,「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会,收拾完后我再过来。」

男人点点头,面向庭院外安静地坐着。少年收拾好那些摊开书卷,小心翼翼地收入砚箱中,他回来时端着茶和点心,男人白色的背影在月色中发亮,他突然冒出一股冲动:如果能把他留下该多好,每日都见他坐在这里,也许……

这样的想法是不被允许的,不该去强求这样的缘分。

「今天点心是仙人团子,奇怪的名字。」少年放下木盘,他把茶送到鹤丸手中,点心出现的地方会带着写名字的铭牌,他念着那些奇怪的名字,有些记忆在底层翻动,「你喜欢什么,下次试试看做你喜欢的。」

「我没有特定的喜好,按你喜欢的来就好。」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摸索,少年抓住他的手,问道,「要做什么呢?」

「只是想看看你。」男人笑道,「好久不见。」

「不过是隔了七日。」少年有些开心,他面上不动声色,将男人的手的按到自己脸上,「你会摸相吗?」

见他这样自觉,男人笑呵呵地在他脸上一通乱摸,手有些冰凉但舒服,把少年的小脸险些摸红,他抬起少年的脸,说道,「哎呀,你好像长大了一点,是因为胖了吗?吃得太多的话,要做些运动消食才好。」

听他这样评论,少年冷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没有。」

「大点好啊。」男人好像没察觉他的小情绪,继续说道,「人也好,刀也好,大一点是好事啊。」

「原来如此。那我这样的身躯,比起你,是小了一点。」少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他眉眼低垂,新月沉至眼睑之下。

男人盘着腿,他把仙人团子吃完,吊着一根竹签,说道,「夜晚还很长,来下棋怎么样?」

「你的眼睛……?」少年对他抱有疑虑,盯着他闭着的眼睛看。

「这个不碍事,去拿围棋吧,好久不下了。」

少年回到屋中,翻出来一盘棋,搬到他们两人之间,男人说了一句,「我执白。」

他刚说完,少年更加疑惑,他不禁问道,「你其实是能看见的吧?」

「你别这样说,如果闭着眼睛还能看见,那我就是怪物了吧。」

男人笑得有些揶揄,少年却未感到冒犯,他将白子的棋笥放到他手边,又听到男人这样说,「能麻烦你告诉我天元和小目的位置吗?」

少年愣了一会,把男人的手牵起来,引到棋盘正中,说道,「天元。」而后又移至其他角落,重复八次,道,「小目。」

最后的小目时,少年没有主动放开男人的手,男人察觉到这一点,自己将手抽回。少年拾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后道,「十六,十四。」

这个位置的算法是以男人的面向报的,虽然少年未解释,男人也心有默契,他两只手指以优雅的姿势捻起一颗白子,「四,四。」

「十七,十六。」

「十六,三。」

夜晚很静,雨声舒缓,整个宅邸只有他们落子和报棋的声音,似乎不需要其他的语言,从棋盘中能知晓人的内心。

少年感受男人的棋,它有时如林间溪水潺潺,有时如狂风骤雨,变幻无穷难以预料。陷阱也布置许多,狡猾多计。他总是笑吟吟地对着棋盘,偶尔夸一两句少年棋路漂亮,这让少年很受用,不知不觉中卯足干劲。

「十一,四。」

「十二,四。」

「十一,五。」

「十,三。」

落子清脆响亮,棋盘有如万里山河,铺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男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许他是在回忆棋谱,他把茶一口喝完,白子悬而不落。

「四,十二。」

「三,十六。」少年跟着落子,「结束了,鹤。」

「啊,那就劳烦你算目了。」男人明显松了一口,他整个人都懒散起来,两只手撑在身体后方,头微微仰起。

少年应声,他算着目,偷偷看男人,他脸颊上滑落汗液,流至衣领口中,锁骨在白衣敞开的地方现出来。少年想到一事,问道,「你故事里的阴阳师,曾经拥有一把太刀吗?」

「哦?」男人歪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呢。」

他好像来了精神,左手放置在大腿上,托着脸颊,说道,「那么就来说说那个太刀,以及关于围棋的故事吧。」



其四 观棋不语


这是发生在金秋时节的事,淑景舍内新植的梧桐一夜间披起黄金的蓑衣,鹤丸从凝华舍那边听琴回来,闲游至此,手掌摊开一叶梧桐,便听见有落子对弈的声响,他驻足在外,朝里看去,两个文雅的男人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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